从宙斯到朱庇特：一次反向入侵

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好奇过为什么明明太阳系除地球以外的行星都是以罗马神话的神祗命名的却会混入伊俄欧罗巴乌拉诺斯这些希腊神话人物，为什么宙斯跟朱庇特指代的是同一个掌握雷霆之力的众神之王，为什么搜阿芙洛狄忒的时候冒出来的永远是那幅波提切利画的维纳斯的诞生。


讲个故事啊。


公元前六世纪，罗马共和国建立。不同于后来尊上帝为唯一真神的罗马帝国，当时的罗马跟欧洲其他地区一样信奉多神。然而，跟其他古文明不一样的是，罗马众神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名字、一个职位和一个职能。比如说马尔斯Mars，就是一个掌管年轻人活动的、尤其是战争的神，有专门的祭祀仪式，仅此而已。


你能想象吗？一个没有桃园结拜的关二哥、一个作为符号存在的财神赵公明。


当时的罗马人为了能够更好地统治被征服者，允许被占领的人们保留自己的信仰，甚至还专门有一个正式邀请外国神入住罗马人为他们建造的新圣地的仪式。


在罗马旁边的古希腊一直以他们璀璨的艺术、科技、跟他们的神话故事息息相关的古典哲学傲视欧罗巴。而在罗马征服希腊半岛之后，希腊哲学也渐渐在罗马的上流社会中普及。慢慢的，罗马人旧有的仪轨越来越被忽视了——也是，有一个风流成性天天想着怎么避开妻子偷情的宙斯，谁还愿意面对那个一板一眼一点意思都没有的朱庇特呢？


后来，罗马人一合计，你看啊：希腊人的神王叫宙斯，我们也有一个神王啊！他们有爱神，我们也有啊！逐渐地，罗马诗人开始仿照荷马的《奥德赛》和《伊利亚特》撰写罗马人自己的史诗；参考，甚至直接把希腊神话的故事安在自己的神头上，造成了现在我们所知道的一神两名的现象。


很难说，到底是罗马征服了希腊，还是希腊征服了罗马。


如果你问一个古罗马人谁是维纳斯，他会告诉你这是美神、爱神、司梦之神，等级在朱庇特之下。


但是如果你问一个古希腊人谁是阿芙洛狄忒，他可能会告诉你这是爱与美之神，曾经被宙斯追求但拒绝了，宙斯恼羞成怒之下把她许配给了奥林匹斯十二主神最丑的赫淮斯托斯，同时跟阿瑞斯偷情生下了众多后代。


而我们今天所知道的火卫一Phobos和火卫二Deimos，正是阿芙洛狄忒和阿瑞斯生下的一对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