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妈缠斗久”,直到30岁看了《喜福会》,才突然想明白母女关系中的很多事。于是,我把这本著名华裔女作家谭恩美的处女作英文原著找来读了读。

《喜福会》在1989年《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连续9个月上榜。1989年,《喜福会》获L.A.Times书籍奖及美国国家书籍奖。1990年,《喜福会》获美国联邦俱乐部书籍奖和美国加州书评会最佳小说奖。1991年,《喜福会》获美国最佳小说奖。《喜福会》被翻译成25种语言。1994年由王颖(Wayne Wang)导演拍成电影《The Joy Luck Club》上映。

03:15 一段话概括《喜福会》的故事内核——
一位老妇人曾经在上海花高价买了一只天鹅,带着这只天鹅漂洋过海,朝美利坚的方向去。途中,她对着天鹅憧憬:“在美利坚,我会有一个很像我的女儿。但在那里,她不用在丈夫的鼻息下卑微地活着。在那里,没有人会瞧不起她,因为我会让她只说一口漂亮的美式英语。在那里,她将终日饱腹,以致没有足够的空间去吞咽任何的苦痛。她会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因为我将给她这只天鹅——一个出落得比预期更好上十分的东西。”
然而,当她双脚踏上了梦想中的那片崭新的土地,移民官不顾她无力的争辩,夺去了她的天鹅,只给她留下一根鹅毛作为念想。她忙于填写五花八门的表格,忙得都忘了自己为什么离开故土。
如今,这位妇人已经年老。她确实也有了一个只说英文的女儿,吞咽的可口可乐多过吞咽人间疾苦。有那么很长的一段日子,这妇人很想把那根鹅毛送给女儿,并告诉她:“这根鹅毛看起来无足轻重,然而它是妈妈从遥远的东方带来,承载了妈妈对你的一片深沉又厚重的心。”
年复一年,她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有朝一日,她能把这一切用一口完美的美式英语告诉她的女儿。

05:05 这就是这部作品一切核心矛盾的集合——母女关系、代际冲突、女性处境和文化代沟。当这四个矛盾集合在一起,引发的戏剧效果自然是超群的。
我们很多人都知道一个词——ABC,american borned chinese,长着和我们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中文却不流利,对中国的传统文化和生活习俗也一知半解。《喜福会》中的四位女儿,就是这样的存在。
那么,作为ABC的她们,和自己母亲的关系又是什么样呢?

11:35 我们常说,“女性是一种处境”;那这句话可能没人比书中的几位母亲更懂。你看她们,极少有人是和自己的老公一起移民过去的;几乎都是移民后重新和华人或外国人组建家庭。她们经历的旧社会的婚姻都自然是极其压抑、极其不尊重女性的。
在书和电影中,几位女儿也在经历或已经经历各种层面上的不幸婚姻,在得知女儿要离婚后,一位母亲感叹说:“我以为,我换一个环境、换一个方法教育你,你就不会走我的老路;没想到你还是没能拥有幸福的婚姻,可能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们就像上下楼梯一样,亦步亦趋地重复着同样一种宿命。”
母女关系,是否就能决定我们婚姻关系的底色呢?

18:40 这是一本结构清晰的小说,比如第一个章节分别由几位母亲来讲述她们自己的故事,第二个章节则由女儿们来当讲述人这样。四个家庭轮番登场,充分阐述了托爷那句著名的“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而我在阅读原文时更加沉浸在谭恩美的文笔中,即便我的英文水平十分一般,我也能被她的文字风格所打动。我还记得她描写其中一个女儿终于和自己母亲和解时说的,“我一直想象母亲是我下的这盘棋的对手,等着袭击我、等着找出我的弱点;多年后我才看清,这位老太太所有的武器,不过是她下厨时的锅铲,和织毛衣的棒针。而她对于我现在的生活的态度,也无非是一边愠怒一边耐心地等待我邀请她偶尔上门坐坐。”

我喜欢谭恩美的文笔的原因还有一点,她的每一个章节都会在开篇提到一个意象、一个比喻,然后那一章节的几段叙述,都会围绕这个比喻、这个意象来进行,这一章节的几段叙述,最后都会回归、点题到这个意向上。这就好像电影最后的彩蛋,能让人看了会心一笑的那种。

下一期,我会结合书里的东西,和谭恩美的写作课,来讲“不可靠的叙述者”这一写作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