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节目邀请到艺术家何卉奇与贺天丁(heeh),她们是抱朴FELT 2025秋季主题驻留「语言的形状」驻地艺术家之一,近期在凯里开展了“游曳的方向”工作坊。
播客音频由策展人许冰煌与两位艺术家的线上对谈,以及主播的后续访问共同构成,谈话在轻松基调与深层思考之间流动——从湘西田野到凯里苗寨,从女性田野经验到实验性剧场,从体化知识到观看的权力关系,艺术家毫无保留地复盘了她们驻留期间的观察,分享了实践与研究相结合的创作方法。
“从市集低语、仪式吟诵到山野歌谣,在云雾与土地的共生地带,人群聚集并共在。”

时间轴
01:56 自我介绍:“heeh是一个非常轻蔑的语气词”
06:34 形成双人组合的原因,在社会学、人类学、实验剧场、艺术科班之间,寻找实践与学术研究的平衡
11:44 卉奇在湘西做田野的经历与思考;作为年轻女性的失权 vs 机构艺术家的身份
16:11 申请“语言的形状” open call 的思路,从“身体”的角度出发,体化知识,具身性 embodiment
23:04 田野的复杂性和预想中一样吗?艺术驻地的工作方法是“等风来”,偶遇七月半的节日宴席
27:00 凯里带来的冲击与担忧,旅游景观化,介于大城市与乡土之间的文化受众群
29:03 “内测版”工作坊效果不理想,场域产生了悬浮感;“当艺术工作者进入空间后,所有东西都变成了展品”;游客、苗族人、艺术从业者的比例非常重要
35:57 做田野研究时如何处理复杂身份的问题;借虚拟人物“何采风”,从观看到进入的心态转变;“调频”到当地的身体节奏;大巴、风雨桥上睡觉的几个身体时刻
45:24 第一次去丹寨的七月半,原本担心把少数民族文化景观化,后发现自己才是被观看的客体 ;关于文化挪用的思考
49:18 民族文化“核心”的存在是可商议的;authenticity 这个概念的重要程度
51:14 苗族古歌的众多版本;对歌的文化传承
57:12 当地对“外来者”的开放态度是一直存在的吗?村寨过节的社交习惯;游客带来的经济思维变化
01:05:40 工作坊的环节:跳舞、踩脚、讲故事、唱苗歌;游戏设计与即兴气氛
01:13:25 蝴蝶妈妈的故事之血腥版;与西方神话、其他民族传说的相似性;苗侗第一次通婚的故事
01:16:42 美国对个人土地的保护;殖民与原住民历史
01:18:21 冰煌分享印度尼西亚的生态艺术;再谈文化挪用;《历史中的性别》男女认知不一样
01:23:17 heeh 接下来的计划:线上田野,工作坊后访
01:27:14 工作坊是不是艺术?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非观看性成果的艺术性;Claire Bishop 《人造地狱》,残酷戏剧;“艺术”这个词在凯里该怎么用
01:34:17 在做实践时希望把理论往后推,让所有人参与进来;头脑 vs 身体,面对不同的受众人群使用不同的语言
01:39:45 做田野时与人的亲切感与合适的距离;艺术家变换着的角色,游客、场务、摄影师
01:43:19 “想象自己是纯粹的观察者,是不可能的”;女性研究者无法体验到的男性视角,自然获得女性的信任感
01:46:52 半虚构角色“何采风”的来源;聊起海外背景、中国的家乡,打开话匣子
01:49:39 工作坊中“方向”的概念,再谈男女游方的社交传统,合规但游离于婚姻之外,简美玲的著作,行歌坐月
01:53:53 剧场中的方向设计,节日仪式中身体移动的方向;丹寨非遗周,万人大巡游,流动的镜框舞台;舞台自然形成了谁是观众,谁是景观
02:03:08 游方是在这三种观看和演出方式之外的,是散乱且自由的,去中心的;“游曳的方向”是一种权力关系
02:04:58 石桥村的节日连续跳舞三天,默默传递猪腿与锦旗,没有明确的开始和结尾,一直跳舞是唯一最重要的事情
02:10:39 核心概念是集体性创造,驻地与田野的经验的学术价值;“alternative”的问题,让共性和个性建立对话
本期参与人

- 嘉宾:heeh(何卉奇 贺天丁)
- 对谈嘉宾:冰煌
- 音乐:胡官美 侗族大歌《蝉之歌》(卉奇学歌片段)
- 主播&后期:瑜冰
- 监制: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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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自己的思考:关于艺术是什么。黑格尔在《美学》中批判那些尝试给“美”以定义的所谓的哲学家时说,这些哲学家总是有一种谬见,仿佛以为给美下一个“定义”就可以导致或改变什么一样。所以艺术哲学,本身是以哲学的方法在讨论艺术这个领域的问题,但艺术哲学的任务绝对不是要替艺术家开一个处方,而是要阐明美一般说来究竟是什么,它如何体现在实际的艺术作品里,却没有要定出一个规则的意思(就是给出一个完整的闭环式的系统从而否定了生成)。
关于观察者和性别。观察者本身也是“观察”事件的一个差异面,所以能观察到的就只是事实的一个侧面。观察者在观察时首先否定了自身的特殊性/绝对性,将主体否定从而进入客体,但被否定的主体在客体的位面只能进行无反思的观照,所以必须再次否定客体性相以返回主体达成对于客体的认知,这时经由观照反思后的客体已经作为构成主体存在的一个环节,而主体之存在本身也必须涵盖客体的内容,这就是“观察”的整个过程,这样观察中的各个环节才不是拼凑在一起无关联的各个环节,而是相互连接的有机整体中的成员,所以“观察者”这个词就已经涵盖了整个主客体的过程以及彼此的对象性存在。同样的一过程也包含在“性别”当中。我认为艺术家通过实践打开了这些外属于不同范畴的却内在联系的对话空间,但对于“观察”这一问题艺术家给出了回答,而对于“性别”却只是抛出了问题,可能是后者过于沉重和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