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月，我偶然读到一本小说《问苍茫》，一周时间内读完，写了个豆瓣短评： 「没想到40后老作家的小说这么好看，以2008年深圳一家台资企业为背景，语言有淡淡的嘲讽感，故事里现实主义的力量是现在很多青年小说家都没法比的。直接引用朋友的话：“曹的力量在于看到了国企下岗，农民工进血汗工厂受剥削，觉得社会主义怎么可以是这个样子。然后就把所见所想直接写了。其他狗X体制内作家看见了也不会写这些东西。”」 为什么这本书写法陈旧，但又如此精彩？ 什么叫左翼文学，体制内的作家到底在如何写作？ 为什么现在没人写这种故事了？ 我找来我的大学同学胡亮宇展开讲讲，没想到他一展开，铺陈的左翼文学、底层写作、想象90年代的脉络会这么丰富。导语写不动了，看shownotes 和参考书目就知道了。 胡亮宇：陕西延安人，大学教师，文学博士。关注大众文化研究、电影理论和批评，以及20世纪50到70年代中国和全球南方国家的文学与文化交往。过去的几年中，他的思考和写作被学院体制牢牢地支配着，也在不同的媒体写写电影和文化评论。 在工作之外，他是影迷，摇滚乐爱好者，户外运动爱好者，从门头沟到优胜美地都曾留下足迹，也曾因爬山，撕裂了左踝距腓前韧带，和熊阿姨先后手术并共享同一副肘拐。 00:52 故纸堆里翻出《问苍茫》 03:37 《问苍茫》涉及1990-2008年整个中国社会的巨变 07:03 《问苍茫》是一种过时的、用阶级分析写小说的方法 07:38 《问苍茫》神奇的当下性 13:52 汪晖提出的“政党国家化” 17:30 作者曹征路的个人经历极其丰富 19:31 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人的故事，都可以看作是广义上的底层文学 21:58 共和国同龄作家，和80后东北作家的区别 24:46 左翼文学的漫长脉络 36:41 《乔厂长上任记》开启80年代都市工业题材作品 38:08 刘庆邦《神木》（电影《盲井》） 39:22 张广天、黄纪苏话剧《切·格瓦拉》、陈应松《马嘶岭血案》 0:54“新工人文学”背后的文学创作权问题 44:31 皮村已经拆除的打工博物馆 46:40 曹征路笔下虚伪的记者、教授 49:23 从2010年开始想象“漫长的90年代” 57:00 曹征路《那儿》 59:07 熊阿姨9年前的新疆阿拉沟采访手记 01:05:14 《马大帅》：城市化进程的切片 01:09:24 戴锦华《隐形书写》 01:10:35 冯小刚《大腕》开始，呼唤新的中产阶级社群 01:14:37 2024年，为什么要重读曹征路？ 01:18:56现在还有底层书写、还有左翼文学吗？ 01:24:36 高校中文系教育，和迟来的经典阅读 01:27:49 刘岩：东北起初并不负责生产“东北性” （门框里是胡亮宇） 本期提到的文字作品： 曹征路：《问苍茫》（2008） 曹征路：《哪儿》（ 又名《英特纳雄那儿》）（2004） 汪晖：《改制与中国工人阶级的历史命运——江苏通裕集团公司改制的调查报告》（2006） 刘庆邦：《神木》（改编为电影《盲井》）（2000） 许立志：《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2013） 蒋子龙：《乔厂长上任记》（1979） 张广天、黄纪苏：话剧《切·格瓦拉》（2000） 陈应松：《马嘶岭血案》（2007） 戴锦华：《隐形书写》（1999） 张小满：《我的妈妈做保洁》（2023） 刘岩：《历史、记忆、生产》（2016） 刘岩：《同时代的北方》（2024） 本期提到的影视作品、歌曲： 电影《钢的琴》（2010）：张猛执导，王千源、秦海璐主演 微短剧《我在80年代当后妈》（2024） 咪蒙出品 电视剧《马大帅》（2004）：赵本山执导，赵本山、范伟主演 小品《打气儿》（1999）：尚敬执导，尚敬、张振彬、黄宏编剧，黄宏、句号演出 歌曲《从头再来》（1997）：刘欢演唱，陈涛作词、王晓锋作曲，娄烨创意MV 电影《燃烧》（2018）：李沧东执导，刘亚仁、史蒂文·元、全钟淑联合主演 电影《开战 En guerre》（2018）：史蒂芬·布塞执导、编剧，文森特·林顿主演 电影《五朵金花》（1959）：王家乙导演，赵季康、王公浦联合编剧，长春电影制片厂摄制 配乐： 开篇：Inti-Illimani-Run Run Se Fue P'al Norte 结尾：Marvin Gaye-What's Going On 制作人：Xicvona 录制事故： 感谢 key one studio录音空间对本期的支持，然而，插拔储存卡时，我把卡掰裂了，导致录音室的声音文件全作废了。本期使用的是当时做备份的领夹录音机的录音。 做播客最重要的是什么？备份。

春节期间我和几位朋友去了一趟印度尼西亚，9 天时间，去了雅加达、日惹、Bromo火山、庞越和泗水。此行主要目的是“寻找嘉慧”——我们的朋友曾嘉慧是一位人类学博士生，她已经在印尼做了长达两年的田野调查。 我非常好奇，嘉慧为什么对印尼这么感兴趣？很多博士生的田野调查只有一年时间，为什么她在印尼待这么长时间？印度尼西亚虽然是个亚洲国家，但我的心理距离一直很遥远。有趣的是到了雅加达，发出第一张社交网络照片后，我就源源不断地发现，原来身边有很多朋友早就来印尼旅游、投资、工作过——这个国家与中国的关系远远比我想象中紧密，但聊天中充满了刻板印象，大家对这里其实非常陌生。 选举 Election、多元文化 Tolerance、中资出海 Chinese——人类学者嘉慧的印尼Etc. 曾嘉慧：长沙人，人类学博士生，关心发展问题和矿业人类学。她最近在印度尼西亚的田野调查，从2022年至今已经持续了两年时间，她在苏拉威西和爪哇岛过着两种生活：在苏拉威西，她是勤恳的访谈者，住在农村和工业区的交织地带；在爪哇岛，她的舒适圈是各类文化艺术团体、艺术家、记者们。她也是专注于东南亚的出版项目“玻璃屋”的联合发起人。 现在嘉慧可以讲流利的印尼语，告诉你城里最美味的餐厅，一坐下你能看到她满腿都是被热带蚊虫咬坏的包。 03:27 印度尼西亚远远不止爪哇岛和巴厘岛，生物学上著名的华莱士线 09:13 我们对世界第三、第四大人口国的了解差异太大了 10:47 印尼语是东南亚最好学的语言 15:47 闽南语算中文吗？ 18:27 嘉慧对印尼感兴趣的缘起：追逐前亚非记协主席的故事 21:08 一到雅加达，就被电影《Eksil 》猛烈冲击了 28:52 策展水平极高的Museum Macan 马来群岛现当代艺术馆 34:59 在日惹围观印尼总统大选投票、唱票 39:32 我们为什么要关心印尼的大选？ 43:27 怎么回答“印尼是不是排华？”的永恒问题 45:04 印尼街头看不到老年人、残疾人 47:32 所有东西都太甜了！ 50:40 中国消费产业正大规模出海印尼 54:16 爪哇岛遍地都是肯德基、星巴克、汉堡王 56:58 麦当劳和巴勒斯坦 59:58 清真寺、头巾、午夜宣礼和亚齐的艺术展 01:08:07 小红书上突然爆火的Bromo火山 01:14:59 绝对的意外之喜：庞越儿童公园出海，看到鲸鲨！ 01:21:46 婆罗浮屠和普兰巴兰，正在修复的佛国世界 01:23:37 嘉慧想去看捕鲸村，推荐来苏门答腊看红毛猩猩保护区 01:26:36 出门旅游就像扫地图，让像素变清晰 01:28:31 普拉姆迪亚的布鲁岛四部曲《人世间》 01:31:49 《印尼 Etc.》 本期参考文章: 《你有没有想过，流亡意味着什么？｜接力访问042 曾嘉慧》 曾嘉慧：《在东印尼学习印尼语及其“不够”》 许振华：特稿｜困在印尼苏拉威西岛的中国工人 《前瞻｜印尼2024总统大选今日举行：谁将成为佐科接班人？》 程靖：《印尼大选：“老少配”背后的新与旧》 推荐电影、书籍： Eksil (2023) [Eksil] 导演: Lola Amaria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印度尼西亚 上映日期: 2023-12-05(FFD) 片长: 122分钟 又名: The Exiles IMDb: tt30888947 《人世间》 [人世间] 《人世间》副标题: 布鲁岛四部曲1 (Bumi Manusia) [印尼]普拉姆迪亚·阿南达·杜尔 2022-7 四川文艺出版社 出品方: 玻璃屋／Glass House 译者: 居三元 / 孔远志 / 陈培初 / 张玉安 / 黄琛芳（校） / 罗杰（重校） / 对方（重校） 《印尼 Etc.》 [印尼 Etc.] 《印尼 Etc.》副标题: 众神遗落的珍珠 Indonesia, Etc.：Exploring the Improbable Nation [英] 伊莉莎白·皮萨尼 译者: 谭家瑜 2019-10 上海三联书店 理想国出品 推荐地址： 雅加达：伊斯蒂赫拉尔大清真寺 (Mesjid Istiqlal) 、Museum MACAN马来群岛现当代艺术馆 日惹：婆罗浮屠、普兰巴南、Bukit Rhema 鸡教堂 Bromo火山群 庞越：看鲸鲨！民宿Brak Homestay 条件一般，但是老板非常可爱 泗水：泗水动物园、泗水唐人街、唐人街旁边巨大的鱼市场 捕鲸村：弗洛勒斯群岛Lembata岛的Lamalera村 看红毛猩猩：Bukit Lawang Travel (武吉拉旺) 配乐： 开篇：团友程靖在雅加达街头录制的《Nyiur》 结尾：The Trees & The Wild - Empati Tamako 制作人：Xicvona 本期感谢： MoveFree 益节氨糖软骨素——美国专业关节健康品牌 - 点此https://m.tb.cn/h.5wkiUo0 进入 MoveFree官方海外旗舰店 -在淘宝搜索【MoveFree】进入官方海外旗舰店（不要进错店啦），向客服报暗号“熊家客厅”，即可获得专属链接 - 淘口令：59￥ImZDWNksvvV￥ https://m.tb.cn/h.5wkiUo0 CZ0000 熊家客厅专属 （下单记得备注“熊家客厅”） 绿标瓶下单后，在评论里标记单号，本期会在3月26日抽取三位下单听众免单。 商务：Live by Somg

弯弯是一个天赐的采访对象。2020年，写短视频反转剧时，我在成都认识了她。当时她25岁，刚从一家MCN公司离职，她做火了一个200万粉丝的账户，拍出过6000万和4000万观看量的大爆款，但短视频行业对人消耗太快，她很快觉得自己的心血被熬干，团队解散后，账号很快被收回，清空，换成了公司的下一个IP。 2023年春节时，我突然想起她，问她的B站账号是什么。弯弯说，太羞耻了先不说，结果一个月后，我竟又刷到她的热搜：她和朋友超超录了一期年终总结，叫《我：毕业5年，存款5000 她：中传硕士，火锅店保洁》，这个丧丧的视频至今已有641万的播放数，连微博当天都刷了屏。 我惊奇于她不管在哪个平台，都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弯弯讲故事时，你能瞬间置身于她描述的场景。她是个天赋型选手，总能捕捉到幽微的社会情绪，放到一个视频中，迅速戳中大众的情绪。 但她总是善良且天真，这是她至今没有发大财的原因，这个本事给她带来的也不全是快乐。 弯弯：四川人。曾在互联网大厂、短视频MCN公司、综艺剧组、医美公司、英语教育公司……等多个公司就职。四年里我们几次见面，她都要提到朋友超超的一句话：“做内容才是我们文科生改变世界的魔法。”但她随后也总会讲起，HR裁员时告诉她：“你要放弃在工作中追逐意义感。” 00:49 2020年认识弯弯：天降一个完美采访对象 05:27 走心的账号一旦开始卖广告，观众就觉得你在骗我 07:12 视频6000万浏览，登上抖音热搜第一：是我的手机卡死了吗？ 11:51 4000万浏览的“胖子”的故事 16:53 非top高校+新闻系，文科女孩找工作太难了 21:51 200万粉丝的账号一夜清空 25:25 阿雅指着报道：帮我找到这个弯弯。 27:56 当综艺编辑第一天，就被大明星当场骂哭 33:18 我是不是被短视频行业PUA了？ 36:32 去医美行业做短视频账号 39:29 用面相来解释：为什么Jenny和张雨绮不好惹，而王冰冰会被网暴？ 43:30 自己的B站账号：一不小心又火了 44:13 600万观看的年终总结 48:35 B站爆火的经济收益：够去趟西岭雪山一日游 51:00 2023年开始北漂，在教育公司做雅思账号 56:25 去东方卫视录《年终讲》节目 01:02:33 怯懦、自卑，和不配得到感 01:03:28 Elevator Pitch——把自己勇敢介绍出去太难了 01:08:57 毕业6年，新闻班其他同学怎么样了？ 01:11:45 一场车祸：我不想就这样死掉 01:16:22 既然饿不死，为什么不去玩呢？ 链接： 弯弯B站ID：@弯弯啊哈哈 《一个粉丝两百万的抖音账号，从走红到消失只用了180天》 《我：毕业5年，存款5000 她：中传硕士，火锅店保洁》 东方卫视2023年“年终讲”（弯弯部分50:31开始） 制作人：Xicvona 使用音乐：弯弯推荐的《Foreign Time》

柏林最神奇之处，是听说我第一次来这里时，每个朋友强烈推荐的去处，都完全不一样。女性主义书店、柏林赫塔球队比赛、各大夜店、餐厅、商场、东西柏林动物园、史塔西博物馆、阿拉伯人聚集的夜场演出酒吧…… 在如此丰富的柏林市区中穿行，蔡为女士，推着自行车带我溜达，嘴里念念有词了大概一百万遍“gentrification”，这个词中文是“士绅化”，指城市里的某片区域，在新的资本涌入之后，老居民搬走，本地文化消失，所有的居民都变成了中产阶级，或者更富有的阶层。 听起来有点眼熟，想象北京的三里屯北区，成都的宽窄巷子，上海的安福路，就明白了。 蔡为：成都人，在柏林艺术大学教建筑构造，同时自己的“为建筑事务所”也在做德国和中国的项目。Jetlag Books书店、Cabana家具店、成都五岔子大桥、广州外商大酒店外立面更新，都是她的设计作品。 04:51 勃肯鞋、Aesop就是士绅化的代表性品牌 11:40 两德刚统一时，柏林非常穷，德铁、西门子、拜耳都不愿意回柏林设总部 14:27 柏林老房子产权复杂，业主们组成业委会，雇佣物业公司管理日常运营 17:20 士绅化也有好处，有越南汤粉吃了 19:21 2005年在柏林，一两百欧可以租到学生合租单间 20:24 2007年前后，成都跟柏林同步进入大改造 25:14 《张医生与王医生》里，沈阳夏宫、五里河体育场的消失 27:24 柏林士绅化的很多地块，是没有产权的战后遗留 32:43 业委会讨论太磨人，民主也不是人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35:01 柏林人新宠：顶楼大改造 40:10 士绅化叫停案例：被市民拒绝的滕佩尔霍夫机场改造 48:16 柏林媒体怎么讨论滕佩尔霍夫机场的改造项目？ 48:53 中国士绅化，与中产阶级崛起，和女性消费地位崛起的关系。 53:46 甲方的要求：instagramable 54:42 成都五岔子大桥 59:00 杨梅竹斜街、大栅栏和北京坊 01:02:59 Google、美团和字节跳动 01:05:30 穷人去哪了？柏林不能随意涨房租，但年轻人也越搬越远 01:08:02 柏林房价从1300欧元/平方米，到10000欧元/平方米 01:09:43 什么叫纳粹建筑？ 01:12:14 最推荐的好去处：宇宙第一夜店Berghain 聊天里提到的地址： 柏林商店SOHO House 柏林书店do you read me?! 柏林夜店Berghain 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 北京山海四合 by Jetlag Books 书店 北京Jetlag Books(三里屯太古里西区店) 书店 北京Cabana(三里屯太古里北区店) 北京杨梅竹斜街 北京北京坊 上海Cabana家具店(上海静安嘉里中心南区商场店) 上海Cabana家具店(安福路话剧中心店) 成都五岔子大桥 制作人：Xicvona 使用音乐：蔡为推荐的《Du hast den Farbfilm vergessen》 by Nina Hagen，原因是“德国朋克教母的青涩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