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吮吸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念书的时候,她是好学生,工作之后,她是好员工,甚至因为干得太好了,没办法升到领导的位置上,大家都觉得她留在原地最合适。 她觉得自己太敏感了,而变得敏感只是诸多变化之一,还有其他的,比如她不再喜欢照镜子,拿起想看的书却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渴望一段空闲时间,但却不知道拿这闲暇去做什么,只好继续等待,等着苗苗醒来,哭声像一把剑插进耳朵。 莉莉觉得自己正在被观赏,隔着笼子观赏,生育这件事,把她和现实世界隔开了。 也许是第一千次了,莉莉弯腰把孩子抱起来,手指摸索着,找到脑后摔痛的部位,轻轻的揉搓,一边摇晃,一边听着苗苗表达着对世界的愤怒。 莉莉的爸爸始终是个旁观者,现在,李远也要成为旁观者了,是怀着好奇,在马戏剧场里前排落座的观众,而莉莉不得不在本能和责任的鞭打之下,准确的钻过火圈,像一头年轻强壮的母狮子。
- 娃娃 (下)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从前好的时候,人就像一池春水,吹口气都有温柔的涟漪,后来,就渐渐地变成一堵泥墙,冲他大吼都听不到回音。 孩子没了父母反而恩爱起来,这事情简直吊诡,但又是真的。 她把它拿出来,捧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就把它和一些准备扔掉的杂物堆在一起,装进袋子,打算让爸爸一起带到楼下的垃圾桶里,等他做完饭再去不迟。她决定不告诉小蕙的娃娃就在里面。
- 娃娃 (上)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古人说,青纱帐起,路人断行。 一阵微风经过,玉米地发出轻快的哗啦哗啦的响声,她却什么都没感受到,空气都凝固住了,非常寒冷,像湖面结成尖冰,中间动着一个死人,有一张模糊而可怕的脸。她认出他来了,这张脸,这幅景象,是她对世界的最后一瞥。
- 无处可往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回想起来,那些山不是山,是轻飘飘的船,晃晃悠悠的,一竿子漾开了就离了岸,离了岸就再也回不了头。 他想象着乐乐在身边,就好像一个失去了手臂的人,在感受自己的幻肢,总觉得那只手还在,下意识的想要调动空气。 另一个晚上,月亮圆的不像话,像一枚巨大的黄色瞳仁居高临下地瞅着,冷静、蓦然。
- 名字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这是一个堆满了形容词的房间。 那些温存的夜晚,像一摞圆润的白瓷盘子,洗的干干净净,闪闪发光,整齐地码放在桃子的记忆中,于是他常做梦,梦见那些甜美和温柔。 爱生,这个名字就像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一件古物,披满了淤泥、藻类和锈迹,此爱生非彼爱生了,她从一个爱笑的年轻姑娘变成了一只行走的火药桶。
- 倾听(下)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你我皆有可能是童童。 爱真是一点都不稀奇,有时候,维持爱的甚至不是亲密,是牢固的黏合。我差点以为我命该如此,不得不继续爱他。 她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同时又冷静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她该怎么证明是被强迫的?身上并没有反抗的伤痕,没有尖叫的求救,没有张口咬人、拳打脚踢,那么和谐平静,连室友都没办法替她作证。只有当初那一点剧痛,以及被镜头对准羞耻。 只要开始讲述,哪怕只有一个字、一句话,我一个人的痛苦就开始无限复制,直到变成全世界的负担。
- 倾听(上)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你可以勇敢的对一段错误的爱情说不吗?当你在感情中受到伤害,你是否会坚定自己的立场说分手?是否不会背他的语言左右?是否分得清自己真是的感受…… 器具,女人总是器具,这句话是很多年后突然冒出来的,好像上千年的世间精义突然从黑暗中浮现,他拿着一根蜡烛就照亮了传统的废墟,废墟底下压着无数先人。 可是我等不了,把它一枪击落,不加掩饰的语言就是子弹。 那把刀并没有碰过她的身体,却长久的插在她的心上,结痂了,锈住了,拔不下来。
- 前夜(下)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一个女性银行职员机器人的觉醒之路,又何尝不是当代女性觉醒的缩影呢?
- 前夜(上)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如果在不久的将来,人形机器人取代了服务业,变成了银行营业员、咖啡厅服务员…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你我又会如何生存? 如果因为人类的贪婪,机器人不断地更新升级,有了人类的意识和感受,世界又会怎么样? 如果机器人因为反抗,而伤害了人类……它们会不会最终变成人类的主人? “如今,他们的原始模型像古猿人的头骨一样陈列在博物馆里,如同人类是自然的荣耀,他们也是人类的荣耀。”
- 张口结舌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叫救护车去火葬场,闹给谁看。”
- 星期六(下)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这篇文章我之前看过,今天再次读起来,最后竟然哭了。我好像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刘冬的善良,他每一次对自己存在价值的怀疑,对照顾哥哥方式的对比和自我谴责,以及不断的自我解释和安慰。其实没有人质疑他,他也不需要像任何人解释,但是他太懂事,他也想像妈妈那样,对得起哥哥,他甚至还要对得起爸爸和妈妈。 他没有这样要求我,我爸爸也没有。他们用日复一日的活着告诉我,让我明白日子应该这样过,谁也不能放弃谁。 内心早就流逝的时间和人、发生过的事情,并不能一笔勾销。多年后,在一个平静到近乎幸福的时刻,我想到的是我哥哥。 我爸爸和我绝不会承认,我妈妈去世之后,我跟他都松了一口气,是麻木和悲痛过后的轻松。 我找不到机会去问:“你们生我就是为了我哥哥,对吧?将来我该怎么办呢?”他们不肯给我指条明路,我们就这样默默的把日子过下去。 在这个到处是熟人的地方,她活在亲友的七嘴八舌里,像一块儿挺立在急流中的顽石,到最后她也没输,只是死了。 而我哥哥远远地,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我们,就像看着我爸爸死在面前一样。全世界落进他的眼睛,如同落进黑洞,瞬间归于寂静,他什么也不会说。
- 星期六(上)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每当她说“我要对得起儿子”的时候,我都想把自己缩起来,坍缩成一个镜面上的黑点被一指头抹去最好。 意外都发生在普通的日子里,像一个用错的标点符号,打乱了整个句子的节奏。 可是现在我怎么也想不起她的脸,手边一张照片也没有只剩下一些印象、一些话语、一点隐约的气氛。她的死永远混合着巧克力的味道。 每个星期六的晚上,走出托养所的大门,是我一周以来最轻松的时刻,虽然寒风扑,心里却暖烘烘的,是凉心得到满足的温度。 我是一个省心的孩子,她对所有人都这么说,像是夸奖,又像是逃避。
- 暴雨内涝
“女人这种动物,变心简直像失忆一样”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
- 门外 (下)
- 门外 (上)
选自《有人跳舞》辽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