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心大剧院》:一个走向里维特的娄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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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物状态的不同处理:
配角的表演高度概念化,这与巩俐相对丰富的表演状态拉开差距,摄影机的态度也指向了这样的差别,无论是表演还是镜头处理,人物于堇呈现的松动时刻(和反思空间)是更多的。此外在内容层面,于堇高于其他角色的身份复杂程度,提供了人物状态差别处理的文本合理性。
2.“预期可代入”:
通过视点、距离、剪辑等维度的控制,使观众对人物于堇处于一种“预期可代入”的观看状态。这样于堇就类似于一个在虚构中探险的游戏角色,观众跟随于堇进入各种虚构空间,时而代入于堇,时而又抽离反观,但总归将主体性依附于于堇身上。
3.成体系的形式:
跟随着人物身体的镜头运动、跳切剪辑、碎片化的组织方式,这些处理的综合运用体现出强烈的形式质感,空间转换与人物状态切分等具有很强的笃定感和自觉性。这些对形式的控制,都在提醒我们文本逻辑只是表层逻辑,而导演设计的这一多重虚构的空间所浮现出的特殊质感,才是更值得捕捉的。
4.走向里维特:
综合上述三点,可见《兰心大剧院》的立意并不在于故事叙述,关怀人物或者升华主题。相反,多年来摸爬滚打积累的各种技巧,如何深度开发并升级成一种对电影形式的突破,成为娄烨最关心的问题。这种形式的自觉,被落实到文本结构的复杂嵌套,以及建立虚构空间,模糊现实与戏剧边界等等一系列手法上。可以说,从自出发点到着力点,从方向到策略,娄烨都与法国导演里维特具有高度的相似性——虽然具体做法并不一样,很多地方甚至大相径庭。
5.类型化的结尾:
后半段的枪战戏,收束的功能性很强,但却是一次失败的类型化尝试,尤其是过于写实化的处理,无法媲美于前面相对抽象的部分,导致形式力度下降且显得冗长。尽管已经走向了里维特,但娄烨更像是前脚刚刚踏上了凌绝顶,后脚却未能完全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