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那样一个天主教的卫士,向她提供的竟然仅限于世俗的好处:安全感、和谐和幸福,这些东西一旦相加,或许看似爱情,也几乎等于爱情,但它们终究不是爱情。这些疑虑增加了她的彷徨,因为她也不坚信爱情当真就是她生活中最需要的东西。”
1. 故事梗概(略长)
故事的开头,是一位年愈八十的医生检查好友的尸体,好友因恐惧衰老,趁自己尚有余力,体面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参加完好友葬礼后,医生忽然预告到自己的死亡即将降临。果不其然,随后的下午,医生试图抓住逃逸的鹦鹉而摔下梯子。咽气前他对匆忙赶来的妻子说:“只有上帝才知道我有多爱你”。
医生世代贵族,本人在霍乱时期做出过杰出的贡献,他的葬礼隆重,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直到人群渐散,一位不速之客登门——另一位年迈的老人。他郑重地对医生的妻子说:“我已等了半个多世纪,就是为了能再一次向您重申,我对您永恒的忠诚和不渝的爱情。”
50多年前,这个老人还是一个电报员,老妇人也还是修道院的女学生,因为一次登门送信,男孩爱上了女孩。“她的头上带着新鲜栀子花编成的花环,看上去就像一位头顶王冠的女神。她的冷漠中闪烁着某种别样的东西,鼓励着他坚持下去”。他为她写了六七十封信,却因为胆怯迟迟未能送出,而女孩也在焦急等待中情绪慢慢发酵,开始频繁的思念。当他终于将手中的信递出去,再经过几次来回,他们终于承认了对彼此的爱情,并约定当女孩毕业,男孩将上门提亲。
可惜的是,女孩在给男孩写信时被修女抓了个正着,更是因此被开除。女孩的父亲希望她嫁给贵族而非一个送报员,带着女儿离开了这座城市,做艰苦的巡游。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日子,男孩也想办法联系上了沿途小镇的送报员,确保女孩能收到她的信。他们约定,等到女孩回来,他们就结婚。
事情却没那么美好,女孩回来第一天,还未联系上男孩,彼此就在街头偶遇。男孩怀着无比幸福的念头上前,却被见着真人而失望的女孩拒绝。
“他离她那么近,就像在子时弥撒躁动的人群中看到他的那次一样。但与那时不同,此刻她没有感到爱情的震撼,而是坠入了失望的深渊。在那一瞬间,她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对自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她惊慌地自问,怎么会如此残酷地让那样一个幻影在自己的心间占据了那么长时间。她只想出了一句话:“我的上帝啊!这个可怜的人!”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冲她笑了笑,试图对她说点什么,想跟她一起走,但她挥了挥手,把他从自己的生活中抹掉了
“不,请别这样。”她对他说:忘了吧。”
男孩因此一蹶不振,心灰意冷。他在邮局门口替人写情书,撮合了无数情侣,却挽救不了他自己的爱情。
而另一边,一位年轻的医生回国,他世代是贵族,风度翩翩,全城无数女子为他痴狂,他却始终专注在医疗事业上。然而一次登门看病,让她爱上了这个女孩,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然而女孩相当抗拒医生——她抗拒她的父亲,而医生太符合父亲对女婿的一切期待。她拒绝之心十分坚定,即便是权贵来撮合,她也决不松口。
但某一次她同表姐去拍照,脸上涂着白淀粉,嘴唇涂着巧克力色的油膏,人群哄笑她们装扮不合时宜。正躲避时,偶遇了医生,他文质彬彬,乘着金色马拉着的四轮马车。他邀请她们上车,医生和表姐相谈愉快,而女孩却始终冷着脸,为自己的处境而尴尬。回到家,女孩当夜梦见医生对她暗语嘲笑,醒来竟写信答应了医生的求婚。
她和医生很快结婚了,男孩的母亲也将男孩送离这个城市,希望他能忘记这里的伤痛。在离开的船上,他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夺去了童贞,却反而更加坚定了对女孩的爱情。他不顾一切的回来,看见女孩和医生和和美美的出现在人前,她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新角色。
他下定决心要等她,等到那个医生老死!
男孩加入了叔叔的河运公司,励志要靠正当手段赢得财富和地位,以配得上他爱的女孩。他对女孩的思念之火日日灼烧着他,他开始和许多女人幽会以缓解这种精神上的痛苦。他开始越来越懂女人,越来越明白女人的寂寞和需求。他陆陆续续和600多个女子成为了情人,却从没爱上她们中任何一个。
“事实上,他一直都表现得像是费尔明娜,达萨彻头彻尾的丈夫:肉体上不忠,心灵上却死心塌地;不停地努力摆脱自己所受的奴役,却又从不让自己的背叛给她带去痛苦。”
这五十年来,情人们爱他爱得疯狂,有人因他而死,要么也先他死去。只有他一直要活着,直到那个医生也死去。
可是另一边,女孩的婚后生活并没有那么光鲜,他们从最开始就缺乏一种灵魂上的热情。婚后她必须忍受贵族世家的条条框框,不能随心所欲,要维持一个完美妻子的形象。他的丈夫也不会像阿里萨那样全身心地爱他,不会将她置于信仰和家庭之上。可是全身心的爱情就正确吗?否则她又为何放弃阿里萨那诗人般的浪漫呢?
不管如何,婚姻让她从女孩成长为了女人,变成一位母亲,承担着家族,也抓住过丈夫外遇,慢慢她又从女人变成了老妇人,她的生活缺少了点什么,可以说是爱情,也可以说是生机。
男孩也慢慢老成了老人,他情人不断,又继承了河运公司,变成了富豪。他经历的种种事情让他的热烈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智慧,一种沧桑。当医生终于死后,他开始给老妇人写信,信里决口不提过去。
“所有往事一笔勾销,一切重新开始。他写下的更像是对人生的一种广泛性的思考,依据的是多年来他对男女间关系的看法和经验。他把这种思考隐藏在一种家长式的淳朴文风之下,如同一个老者的回忆。一切都要与众不同,如此方能在一个于巅峰上过完一生的女人心中激起新的好奇,新的兴致和新的希望。”
他在信中展现出的智慧帮助女人走出丧偶后的无助,他们时隔五十年第一次坐下来谈话,小心翼翼不去触碰那些过往,却尽情展露他们对人生的思考和经历。年轻时他们会为彼此的相见准备浪漫花语的山茶花,而现在,老头只会带一支什么隐藏意味也没有的白玫瑰。
这样的下午茶持续了好些年,老头邀请老太去大海上旅行。他们乘上了船,在日沉汪洋的余晖中相爱,他们用老年人的躯体做爱,又像老夫妻般照料彼此的健康。他们让船长在船头挂上代表霍乱的黄旗子,这样就不必接受任何检查。他们从家乡驶向伦敦港,又从伦敦港驶回,就这样来来回回,度过余生。
“船长看了看费尔明娜·达萨,在她睫毛上看到初霜的闪光。然后,他又看了看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看到的是他那不可战胜的决心和勇敢无畏的爱。这份迟来的顿悟使他吓了一跳,原来是生命,而非死亡,才是没有止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