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趙州轉語碧岩录

096趙州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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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岩录》逐字版合集

趙州示眾三轉語。(道什麼?三段不同。)

評唱

趙州示此三轉語了,末後却云:“真佛屋裏坐。”

趙州示此三轉語了,末後卻云:“真佛屋裡坐。”這一句忒殺郎當。

他古人出一隻眼,垂手接人,略借此語,通個消息,要為人。

爾若一向正令全提,法堂前草深一丈。

雪竇嫌他末後一句漏逗,所以削去,只頌三句。

泥佛若渡水,則爛卻了也;金佛若渡爐中,則熔卻了也;木佛若渡火,便燒卻了也。有什麼難會?

雪竇一百則頌古,計較葛藤,唯此三頌,直下有衲僧氣息。

只是這頌也不妨難會,爾若透得此三頌,便許爾罷參。

泥佛不渡水,(浸爛鼻孔,無風起浪。)

神光照天地。(干他什麼事?見兔放鷹。)

立雪如未休,(一人傳虛,萬人傳實。將錯就錯,阿誰曾見爾來。)

何人不雕偽?(入寺看額。二六時中,走上走下,是什麼?闍黎便是。)

評唱

“泥佛不渡水,神光照天地”,這一句頌分明了。

且道,為什麼卻引神光?

二祖初生時,神光燭室,亙於霄漢。

又一夕神人現,謂二祖曰:“何久於此?汝當得道時至,宜即南之。”

二祖以神遇遂名神光,久居伊洛,博極群書。

每嘆曰:“孔老之教,祖述風規,近聞達摩大師住少林。”

乃往彼晨夕參扣,達摩端坐面壁,莫聞誨勵。

光自忖曰:“昔人求道,敲骨出髓,刺血濟饑,布髮掩泥,投崖飼虎。古尚若此,我又何如?”

其年十二月九日夜大雪,二祖立於砌下,遲明積雪過膝。

達摩憫之曰:“汝立雪於此,當求何事?”二祖悲淚曰:“惟願慈開甘露門,廣度群品。”

達摩曰:“諸佛妙道,曠劫精勤。難行能行,非忍而忍。豈以小德小智,輕心慢心,欲冀真乘,無有是處。”

二祖聞誨勵,向道益切,潛取利刀,自斷左臂,致於達摩前。

摩知是法器,遂問曰:“汝立雪斷臂,當為何事?”

二祖曰:“某甲心未安,乞師安心。”摩曰:“將心來,與汝安。”祖曰:“覓心了不可得。”達摩云:“與汝安心竟。”

後達摩為易其名曰“慧可。”

後接得三祖燦大師。

既傳法,隱於舒州皖公山。

屬後周武帝破滅佛法,沙汰僧,師往來太湖縣司空山,居無常處,積十餘載,無人知者。

宣律師《高僧傳》,載二祖事不詳。

《三祖傳》云:“二祖妙法不傳於世,賴值末後依前悟他當時立雪。”

所以雪竇道:“立雪如未休,何人不雕偽?”

立雪若未休,足恭謟詐之人皆效之,一時只成雕偽,則是謟詐之徒也。

雪竇頌“泥佛不渡水”,為什麼卻引這因緣來用?

他參得意根下無一星事,凈裸裸地,方頌得如此。

五祖尋常教人看此三頌。

豈不見,洞山初和尚有頌示眾云:“五臺山上雲蒸飯,古佛堂前狗尿天。剎竿頭上煎餡子,三個胡孫夜簸錢。”

又杜順和尚道:“懷州牛吃禾,益州馬腹脹。天下覓醫人,灸豬左膊上。”

又傅大士頌云:“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又云:“石人機似汝,也解唱巴歌。汝若似石人,雪曲應須和。”

若會得此語,便會他雪竇頌。

金佛不渡罏。(燎却眉毛。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人來訪紫胡。(又恁麼去也。只恐喪身失命。)

牌中數箇字。(不識字底猫兒,也無話會處。天下衲僧,插嘴不得。只恐喪身失命。)

清風何處無。(又恁麼去也。頭上漫漫,脚下漫漫。又云:來也。)

評唱

“金佛不渡爐,人來訪紫胡”,此一句亦頌了也。為什麼卻引人來訪紫胡?須是作家罏鞴始得。

紫胡和尚,山門立一牌。牌中有字云:“紫胡有一狗。上取人頭,中取人腰,下取人腳。擬議則喪身失命。”凡見新到,便喝云:“看狗!”僧才回首,紫胡便歸方丈。

且道,為什麼卻咬趙州不得?

紫胡又一夕夜深,於後架叫云:“捉賊,捉賊。”黑地逢著一僧。攔胸捉住云:“捉得也,捉得也。”僧云:“和尚,不是某甲。”胡云:“是則是,只是不肯承當。”

爾若會得這話,便許爾咬殺一切人,處處清風凜凜。

若也未然,牌中數個字,決定不奈何,若要見他,但透得盡方見。

木佛不渡火,(燒却了也,唯我能知。)

常思破竈墮。(東行西行,有何不可?癩兒牽伴。)

杖子忽擊著,(在山僧手裏。山僧不用人,阿誰手裏無?)

方知辜負我。(似爾相似。摸索不著,有什麼用處?蒼天蒼天。三十年後始得。寧可永劫沈淪,不求諸聖解脫。若向箇裏薦得,未免辜負。作麼生得不辜負去?拄杖子未免在別人手裏。)

評唱

“木佛不渡火,常思破竈墮”,此一句亦頌了。雪竇因此木佛不渡火,常思破竈墮。

嵩山破竈墮和尚,不稱姓字,言行叵測,隱居嵩山。

一日領徒,入山塢間,有廟甚靈。

殿中唯安一竈,遠近祭祀不輟,烹殺物命甚多。

師入廟中,以拄杖敲竈三下,云:“咄!汝本磚土合成,靈從何來?聖從何起?恁麼烹殺物命。”

又乃擊三下,竈乃自傾破,墮落。

須臾有一人,青衣峨冠,忽然立師前設拜曰:“我乃竈神。久受業報,今日蒙師說無生法。已脫此處,生在天中,特來致謝。”

師曰:“汝本有之性,非吾強言。”神再拜而沒。

侍者曰:“某甲等久參侍和尚,未蒙指示。竈神得何徑旨,便乃生天?”

師曰:“我只向伊道,汝本磚土合成,靈從何來?聖從何起?”侍僧俱無對。

師云:“會麼?”僧云:“不會。”師云:“禮拜著。”僧禮拜。師云:“破也,破也,墮也,墮也!”侍者忽然大悟。

後有僧舉似安國師,師嘆云:“此子會盡物我一如。”

竈神悟此則故是,其僧乃蘊成身,亦云破也墮也,二俱開悟。

且四大五蘊,與磚瓦泥土,是同是別?

既是如此,雪竇為什麼道:“杖子忽擊著,方知辜負我?”

因甚卻成個辜負去?只是未得拄杖子在。

且道雪竇頌木佛不渡火,為什麼卻引破竈墮公案?

老僧直截與爾說,他意只是絕得失情塵意想,凈裸裸地,自然見他親切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