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從煨藕湯到菠蘿包味覺,是流動的個人史

01|從煨藕湯到菠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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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9 为什么在广州长大,童年记忆中的滋味,却都是湖南湖北菜?

15:46 九十年代广州,哪里的中学食堂特别吸引人?

18:29 在香港,大学生吃的「颓饭」是什么?

23:07  西非菜的egusi和fufu是怎样的搭配?

26:08 跟人类学系的老师出去吃饭,为什么会吃到野猪的牙齿?

28:33 疫情给家庭烹饪带来哪些新变化?

这次与杨玚聊天,我们从计划经济尾声的武汉出发,提到了不少似已远去的词汇:「毕业分配」解释了父母那一辈移民的原因,「单位食堂」勾画出广州城郊的湖北人小飞地,「改革开放」不仅让开发区先富了起来,还给街道带来特别的香甜气息⋯⋯这些已经淡出今日生活的词汇,却在追溯个人味觉史的时候,意外让我意识到,它们距离今天没有很遥远,并且实实在在影响了一个个家庭的饮食偏好,以及那个时代小孩子的味觉养成。

与许多人一样,去另一个城市读大学,也是杨玚人生中一次重要的场景转换。在香港这个一贯多元混杂的大都会,她就读的科系,是以吃货扎堆出名的港中大人类学系,饮食体验大大丰富起来。于是,从大学食堂的颓饭,到本地猎人捕获的野猪,从重庆大厦的咖哩,到香港公园的木箱烤鸡,从也门的羊肉焖饭,到菲佣的家乡酱汁鸡⋯⋯都成了打开她全球味蕾的契机。

【西非菜Fufu和Egusi(图库图片)】
另一方面,广州和香港,这两个杨玚最熟悉的城市,在最近的二十年里,本身也经历着明显的变化。杨玚童年时代的广州,外地食物并不普遍,来自湖南的家人要在广州聚餐,湘菜馆的选项都还不多;而正是在她成长的年代,广州不仅接纳了越来越多的国内各省移民,同时也迅速重回全球化的洪流之中。杨玚在中文大学时,恰好参与了《南中国的世界城:广州的非洲人与低端全球化》一书的研究和写作。她曾带着香港人类学会的同行,到广州考察非洲人社群,大家爱吃的餐点,竟是西非菜与中国东北菜的混搭。

了孩子之后,生活又经历一次天翻地覆。不巧的是,就在这场天翻地覆之中,还遭遇了疫情。在漫无终点的社会停摆期间,我们两家的四个小孩,既不能上学,又没有图书馆可去。我和杨玚交换过几次家里的幼儿绘本,好让孩子们至少能多看几本不同的书。万没想到,我安利给他们的一套绘本,竟然开启了他们家的烘焙之路。因为那套绘本以食物为主题,所以每本后面都附有简易食谱,既然孩子有兴趣,杨玚索性买了烤箱,后来还不时邀请我们一家一起去做菠萝包、烤披萨饼。

杨玚的味觉个人史,自她父母的迁移开始,从楚地带到岭南;她自己由广州到香港的移居,看似不远,实则却走出了湖南湖北人的飞地,并迎向整个世界;今天她家厨房里,既做湖北粉蒸肉,又烤香港菠萝包,还能端出菲律宾的国民美食Adobo Chicken(醋香酱汁鸡),而这些,都进入了她的孩子们的味觉记忆,又写入下一代的个人史。


食物的家庭故事,或许就像一段湖北的藕,节节相通,承前启后。但每一节藕,都是一个独立而完整的存在,存储着自己专属的成长记忆。

时间,是流动的;
人,也是流动的;
对食物的偏好,则是人们随身携带、随时都可能触发的乡愁。
今时今日,乡愁变得多元,味觉的记忆,往往指向很多个不同的地理坐标。
每个人的味觉记忆,都是一本微观历史:
——是个人的,是家庭的,也是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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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way
Wayway
2024.11.27
我的湖南灵魂是在深圳开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