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从Substack到《纽约客》：美国媒体的原子化与百年长青

🎙【本期嘉宾】欧阳斌、张晶Selina、曾鸣

欧阳斌（725沙龙主理人，该沙龙在纽约已扎营13年，用中文从事文化交流活动）

张晶Selina（知乎CMO，2012-2018年担任第一财经周刊驻纽约代表，期间联合创立播客 “声东击西”）

曾鸣（「正面连接」发起人，2014-2020年在《智族GQ》工作，编辑总监）

主播：潘乱（「乱翻书」主理人）

📜【本期简介】

这期聊美国媒体的节目在纽约中央公园边上录制，从白天聊到天黑。

我们请来三位和纽约有深度交集的媒体人——725沙龙主理人欧阳斌在纽约做了13年文化交流；前《第一财经周刊》驻纽约记者张晶2012–2018年报道美国，也是播客「声东击西」创始人；以及正面连接的曾鸣，曾在康泰纳什旗下的GQ中国做了六年报道。四个人坐在一起，聊了聊各自在一财、GQ和此次纽约媒体考察之行的所见所感。

一个无法绕开的题是：为什么中国的好媒体最后都成了黄埔军校？都说小宇宙主播里有一财和GQ两大派系，中国各大成熟商业媒体的人才都不断流向了自媒体。反观美国，记者能从业到白发，《纽约客》亏几十年也撑得住，一个Substack作者甚至能被1.5 亿美元收购去做主编。

为什么会这样？聊下来发现，这是两国社会对内容的价值理解不同。美国有长期的捐赠文化，有人为不赚钱但重要的内容买单。“价值是多方面的，如果你不能承认赚钱以外的价值，那谈尊重内容就是空话。”因此《纽约客》能撑过漫长的亏损，N+1这种只有五个全职的小刊物也能做二十年——靠的不是商业奇迹，而是一整套允许严肃内容存活的社会土壤。

中美在媒体发展上也呈现某种犬牙交错。中国在应用层创新极快——公众号比Substack早，抖音、美团、支付体验让美国人惊叹。但在基础研究、传统媒体的韧性上，美国仍有独特的厚度。“卷都卷，关键卷什么。”某美国大学写论文的第一条就是不能重复他人，逼着年轻人从教育体系里开始卷原创性。

纽约这座城市本身也是原因。纽约是 “city of city”，“大家都是过客，所以叫纽约客”。百族混居、口音各异、生活方式参差——正是这种杂，孕育出形态迥异的媒体。参差不齐才是世间百态，有足够复杂的生态，才能抵御一波又一波媒介冲击。

至于我们能从美国媒体学什么，其实没有统一答案。去Substack、NPR的Planet Money、N+1、纽约时报的The Daily走过一圈后会发现：播客与视频如何平衡？中腰部创作者如何突破？商业化的路在哪里？这些困惑是共通的。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都在这个剧烈变动的媒介时代想办法做内容、活下去。

今年是《纽约客》创刊100 周年，中国会不会有自己的《纽约客》？也许一百年后都不会有，但这片土壤可能会长出完全不同、属于我们的东西。

⏰【时间线】

01:24 2012-2018年是从Copyto China到Copyto US的转折期

03:45 为什么当年GQ中国能够成功？

12:02 驻美记者与媒体报道方向

15:40 「声东击西」播客的源起

19:00 驻纽约记者的薪资情况

20:31 为什么中国的好媒体最后都成了播客界的「黄埔军校」？

21:35 GQ的定薪制：让记者有安全感，不为KPI工作

25:08 为什么纽约的记者这么值钱？

29:03 “美国记者能干到白发苍苍，我们的媒体变成了黄埔军校”

30:40 正在原子化的媒体个体

31:58 中美的内容的厚度是不一样的

32:04 哥大图书馆的“我保证不抄袭”

34:11 《纽约客》的独特之处

36:11 “《纽约客》亏了几十年还活着，在中国早没了”

36:45 价值不是说你的财务模型能挣钱

38:15《纽约客》的奇葩岗位：事实核查员

40:32 即使再短视频时代，你只要内容足够优质，依然还会有市场

43:37 如果我们也能做九十年，我还是蛮有信心的

44:44 公益社会，媒体各有各的活法

46:38 文化还是顽固的，但传统还是非常坚硬的

50:50 有树、有草、有花，才能抵御风沙

53:32 有什么样的城市，就有什么样的媒体

57:26 需要的不只是内容创作者，更需要好的读者和土壤

56:15 日常生活的丰富程度，决定了我们能写什么

58:23 City of the City，纽约这座城市特别之处

59:11 大家都是过客，所以叫《纽约客》

61:00 参差不齐才是世间百态

62:37 Substack像十年前的微信公众号

64:38 中国赶得太快，已经犬牙交错了

67:16 美国在整个西方世界里，已经是非常卷的国家了

70:14 美国精英卷原创性和批判性思维，中国更多卷考试和执行

75:35 应用层vs底层创新

78:31 “老师出问题了，我们不知道你们这条路是不是对的”

80:58 感谢在GQ的那段经历的，让我理解多元的重要性

83:25 纽约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对人的尊重，对多元的尊重。

85:32 社交媒体和自媒体导致的信息撕裂,基于事实而非观点的撕裂

88:07 我们都是一类人：PlanetMoney主播也在思考播客泡沫化、商业化难题等问题。

89:17 技术对商业的变革谁都逃不掉

🎵【开场&结尾音乐】

开场音乐：JAY-Z/Alicia Keys - Empire State Of Mind

结尾音乐：Taylor Swift - Welcome To New York

ℹ【关于「乱翻书」】

「乱翻书」是一档关注商业、科技和互联网的圆桌对话节目。关心How和Why，以及少有人注意到的What。内容主要方向是科技考古、行业观察和前沿思考，研究公司的兴衰循环，希望能够为你带来信息增量。

「乱翻书」主理人是潘乱，代表作品有《腾讯没有梦想》、字节跳动/快手早期关键节点的系列特写。

【相关推荐】

【图】▲《纽约客》创刊 100 周年纪录片

【关于主播】

视频号/即刻/小红书：潘乱

公众号/播客：乱翻书

【图】▲与 N➕1 交流

【图】▲拜访 Substack 办公室

【图】▲与 NPR 旗下「Planet Money」主播交流

【图】▲在纽约时报「The Daily」播客录制间

【图】▲录制现场，左起：曾鸣、张晶Selina、欧阳斌

商业合作：联系微信 tongxing717

本期编辑：怀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