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陈丹青，我一直被要求关于木心的《文学回忆录》，再来说点什么。 这个人，我今天不能够说天下都已经知道他了，更不能够说大家都已经看过他的书，至少读过《文学回忆录》。因为我一直觉得木心是个小众里的小众作家，我不指望有那么多人读他，也不觉得应该有那么多人读他。 目前能够拥有的读者，早已经超过我的想象，更超过木心生前的想象。那我要假定今天愿意听我在这扯的人里头，还是有很多人不了解他，也不了解这本书。所以我得简单地说一下，关于《文学回忆录》，关于老木心。 🎧 收听提示 00:00 关于木心，关于《文学回忆录》 2:00 为什么录入《文学回忆录》，为什么讲这本书？ 6:23 关于盗版和小视频的问题，我先发个脾气，请大家谅解 8:00 文学回忆录的回忆——理解木心的桥梁 11:25 这个播客会怎么聊？先说说我的5本上课笔录 12:50 2011年12月24号，我打开了18年间从未翻看的笔录 14:57 笔录可靠吗，记忆可靠吗？给大家听36年前木心的讲课原声 22:49 大家能不能带着书来听我讲？ 26:13《文学回忆录》要出版时，我写了一个非常平庸的题目，好险，被梁文道救下来了 28:18《文学回忆录》到底是木心的还是我的？ 29:50 为什么我的笔记居然在用文言？请大家不要笑话 📖 本集相关 《文学回忆录》，木心/陈丹青著，理想国，2020 《局部》第三季，陈丹青主讲，谢梦茜导演，2020 《号外》，木心美术馆策展纪录片，看理想，2016 ✍️ 本期编辑 hyl，张玟（实习）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再接下来就是希腊罗马神话第一讲。 我会选择性的念每一课的某一段，也许是文学作品，而更可能是木心自己离题发挥的内容，这些内容会让我想起往事。而且我会告诉大家他为什么会聊到这些离题而谈的内容，因为这背后可能有点故事，我只要想得起来，我就可以跟大家一起分享，好吗？ 🎧 收听提示 00:00 一个心诚则灵的故事。站在你面前的那个人，你能确认她诚不诚吗？ 03:45 劳动是苦的，做爱是悄悄的，唯有战争是大规模、开放的——我不确定 04:55 快乐和诗是从战争中来的？ 06:30 中国神话和希腊神话的区别有哪些？ 08:03 神权？夫权？谁管谁？ 09:47 1983 年，那会儿的费翔，像蒸笼里刚拿出来一样 13:30 “似乎就这样做起爱来”——鲁迅喜欢这样写 15:19 “火”——生活，还是毁灭？ 17:03 潘多拉魔盒——希望是最没有希望的事 20:10 一切罪恶痛苦是因为人类企图永恒？ 📖 本集相关 《希腊古典神话》，古斯塔夫·施瓦布著 厄洛斯，希腊神话中参与世界创造的原始神之一 潘多拉，希腊神话中的人物，意思是“具有一切天赋的女人” ✍️ 本期编辑 hyl，张玟（实习）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tel：17812180983

我们在希腊罗马神话里头，现在选择这么一两段来念一下。我相信读者要听这个，木心留下很多情诗，而且留下很多爱情的观点。年轻人都喜欢听爱情，包括中年人。 🎧 收听提示 00:00 人都喜欢听爱情 02:08 人见到初爱的人，从来不会直接趋前 03:18 谈爱不会寂寞 05:38 我不参加谈论爱情的讨论 07:17 咱们俩好一辈子 10:27 真要命，我是一个冥顽不化的人 12:31 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人兼音乐家，零零碎碎活在地上的艺术家身上 15:20 莫扎特、肖邦就是一部分的俄耳浦斯 18:35 木心格外偏爱的是肖邦 21:37 木心吓坏了，他绝对不属于莫扎特那一路 📖 本集相关 朱庇特，神话里统领神域和凡间的众神之王 俄耳浦斯，希腊神话人物，音乐天资超凡入化 《劫持欧罗巴》，彼得·保罗·鲁本斯（1577-1640） 弗里德里克·弗朗索瓦·肖邦（1810-1849），波兰作曲家、钢琴家 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1756-1791），古典主义时期奥地利作曲家，维也纳古典乐派代表人物之一 ✍️ 本期编辑 hyl，张玟（实习）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我们现在这么讲着讲着，希腊罗马神话的第一讲就快讲完了，我本来标了好几处，我瞎用文言，现在聊起来烦了，我们快点进入第二讲好吗？讲的时间是1989年2月12号。 🎧 收听提示 02:58 从前会说话的人，人会说你有“巫性” 04:55 文学家先是个语言家 05:59 妖魔鬼怪把我姐姐捉了去了 07:18 谁决定命运？ 08:47 我们现在在大气层的上面，下面就是宇宙 11:30 命运很精致，性格也很精致，因为性格就是命运 12:56 你看，命运线接上了，你可以活很久 14:07 木心变成了我的外婆 14:50 这是他的世界主义吗？ 📖 本集相关 郑板桥（1693-1766），原名郑燮，字克柔，清代书画家、文学家 《诗经演》，木心著，理想国，2009 《康熙字典》，始名《字典》，是中国唯一一部由皇帝作序，以皇帝年号命名的字典 弗兰兹·卡夫卡（1883-1924），小说家 ✍️ 本期编辑 hyl，张玟（实习）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tel：17812180983

我捡出两个故事说，是木心讲了两次希腊罗马神话，我觉得他发挥最多、对我来说也是最难忘的两个例子。 一个是那耳喀索斯，Narcissus就是自恋狂，在水边，后来死掉了。一个美男子。还有一个就是伊卡洛斯，伊卡洛斯的例子就是说，人渴望摆脱、渴望解放、渴望超越。 我应该先念哪一个呢？我要不就是先念自恋的那耳喀索斯吧。 🎧 收听提示 00:35 那耳喀索斯的故事 04:28 解放军小战士一宿营，每个人拿出镜子来照，大有深意。他们不是要解放全人类，解放全中国吗？可是他们在照镜子 07:12 为什么上帝把我们弄成自恋的样子？ 09:54 你终于闪烁着了吗？我旅途的终点 13:10 现实主义取消距离，水就乱了 14:27 “艺术家只能把握距离到正好，就成功”，怎么叫做距离正好？ 15:48 昆德拉离他的人物距离太近 18:43 写实主义的东西又回来了 19:46 长篇要像俄罗斯人 21:26 昆德拉知道他做不到 📖 本集相关 费利特·奥尔罕·帕默克（1952-），土耳其小说家，代表作《新人生》《我的名字叫红》 保尔·瓦莱里（1871-1945），法国诗人、散文家，代表作《水仙辞》《年轻的命运女神》 米兰·昆德拉（1929-2023），小说家，代表作《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不朽》 ✍️ 本期编辑 hyl，张玟（实习）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我们接着来谈伊卡洛斯。伊卡洛斯的故事其实大家也知道，流传蛮广的，但是拿着伊卡洛斯这样去发挥出更高、更多的意思——我是看书少了——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像木心这样发挥过。 我这里先把它念一遍，我现在也不管它是白话还是文言，我就用一种尽量清楚的语言说出来。很复杂，我就念后面最要紧的段落。请手里有书的朋友翻到25页。 🎧 收听提示 00:00 伊卡洛斯是木心非常迷恋的一个意象 03:04 他挣扎，他屈服，他是一个叛逆者 04:37 你身上有没有小小的哪吒，或者小小的伊卡洛斯？ 05:46 要中庸，别往高飞，别往低飞 08:00 把尼采、托尔斯泰、拜伦列入伊卡洛斯的名单 09:35 盯着一件事来追究，会迷惑、会学究、会玩世不恭。保持距离可见“禅” 13:33 我总是归结于性格，而性格是一件不可解释的事情 📖 本集相关 伊卡洛斯，希腊神话人物，他的故事常常被引用来作为骄傲和愚蠢的警示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1844-1900），德国哲学家、语文学家，代表作《权力意志》《悲剧的诞生》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1828-1910），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政治思想家、哲学家，代表作《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 乔治·戈登·拜伦（1788-1824），英国浪漫主义诗人，代表作《恰尔德·哈罗德游记》《唐璜》 安德烈·纪德（1869-1951），法国作家，代表作《背德者》《窄门》 ✍️ 本期编辑 hyl，张玟（实习）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tel：17812180983

034页的最后一句，延伸到035页，也有一段可以念。他说： 早古人类的疑问，是自问自答，因无人回答，故神话以人类自问自答的方式流传，人格化。此即神话之前的文学雏形。再早，是口传，好则留，坏则不留。到现代、近世，传播出版发达，却相反，坏的容易传播，好的不易流传。 接着他说： 人类文化的悲哀，是流俗的易传、高雅的失传。 这里转到另一个话题去了。 🎧 收听提示 01:15 人类文化糊里糊涂传下来，无板无眼 04:00 我为什么格外看重《文学回忆录》？很简单，就是听这个老头子自言自语 07:35 为什么希腊雕塑不雕刻幸福？ 08:45 我自以为我所有最好的作品都是在发昏的状态下弄出来的 10:15 眼下真正的老头子其实是我，但老了又怎么样？我还是讲不出一句这样的话：美丽的发昏的糊涂账。 11:25 方言一消失，人间没有滋味了。一封控，人发昏，方言就出现了。 📖 本集相关 《文学大纲》，郑振铎著，2010 《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尤瓦尔·赫拉利著，2012 《哈姆雷特》，威廉·莎士比亚著 《牡丹亭》，汤显祖著，明代虚构传奇剧本 《桃花扇》，孔尚任著，清代传奇剧本 ✍️ 本期编辑 hyl，张玟（实习）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我莫名其妙已经讲了蛮多了，可是也不过讲到第三课，叫做“希腊史诗”。讲得其实有点烦，木心已经讲得这么好，我再来讲，能讲些什么呢？ 可是看了一下这一课的记录——这本书出版十年了，我其实再也没有看过——发现还是有很多点可以说。比方说038页第一段，就四句话： 很静。一点声音没有。好像天然习惯，每次迟十五分钟。 这段话我一看就想起来了。大家知道90年代纽约中国的圈子很少，现在可能多得多了。所以难得有这么一堂课，大家平时各自忙，聚一回，一进屋子就会嘻嘻哈哈，聊天，互相讲各自的事情。 木心就一声不响在旁边等，讲课的时间已经到了，比方下午两点，终于大家静下来，这个时候木心说：“很静，一点声音没有。好像天然习惯，每次迟十五分钟。” 🎧 收听提示 00:45 老派的人，有话要说，大多是暗示 4:48 木心的阅读结构，是在民国完成的 7:10 要言不烦，我能记得的，好像只有鲁迅有过这样的简洁 10:15 我们嘴上说东西方文化交流、文化对比，其实是大话、空话，因为没有皮肉，当中也没有作品 13:25 你们忙来忙去，在忙什么？我们当然是在忙着挣点可怜的生活费 17:05 近世文学太赘：荷马史诗，出现在十六世纪或者十九世纪，是不可能的 21:25 古人那种非常简洁的写法，我们今天读来仍然有魅力，会被触动，但是它说不了今天的事，说不了今天的人 25:45 我们能在上半时的传统里拿到些什么？ 27:45 整个二十世纪的现代艺术，差不多从毕加索开始，是越过十八九世纪的美术传统向前找 29:10 诸位朋友，十九、二十世纪以来的近世文学，木心认为太赘，你喜欢太赘的文学，还是喜欢简洁的文学？ 📖 本集相关 《荷马史诗》，相传是由古希腊盲诗人荷马根据民间流传的短歌汇编，由两部长篇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构成 《中国小说史略》，鲁迅著，第一部系统地论述中国小说发展史的专著 《战争与和平》，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著，是第一部具有全欧洲意义的小说 《小说的艺术》，米兰·昆德拉著，2004 《线条的盛宴》，陈丹青主讲，谢梦茜导演，2020 ✍️ 本期编辑 hyl，张玟（实习）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tel：17812180983

我扯得远了，木心也说：扯远一点。他扯了什么呢？他说： “西方有历史学家克罗齐，被我们称为唯心史观。克罗齐提出历史与艺术有相似性。他说：一，艺术不是抒发官能快感的媒介。二，也不是自然事实的呈现。三，也不是形式关系系统的架构与享受。” 我这里要停一停，我在木心家里，从来没有发现过克罗齐的书。我有时候一待好几个小时，我对他家有哪些东西我很熟悉，但没有克罗齐的书。很多人的书他都没有。 所以我不知道他怎么去参考的，我不太相信他完全能凭记忆把这三个观点讲清楚，那会儿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他也不会去查，这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 🎧 收听提示 01:30 历史叙述，艺术凝视，凝视是那耳喀索斯的活动 04:30 唯物史观要找规律，喜欢预言，但预言都不准 05:55 是否因为荷马的方法，历史、艺术两个概念可以等同起来？ 08:05 司马迁的“历史局限性” 09:30 考证《红楼梦》，错，这是当历史学家去了 12:35 木心会守住艺术家的立场，但又总是会跳出艺术家的立场，这是他的厉害 14:17 荷马是“碎片集合者” 16:22 阿城说，希腊有个荷马，咱们这儿有一个尹吉甫 18:10 荷马是健全的，希腊人是诚实的，打仗的战士累了也可以吃口西瓜 20:10 今天讲课，课中休息，有吃喝，此乃“史诗风格” ✍️ 本期编辑 hyl，张玟（实习）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tel：17812180983

从这儿开始，我先讲我的观点——不是观点，应该说是我的感觉。因为我已经录了不少了，我还没找到感觉，这样一课一课讲，不是办法。以后每一课就发挥几个点，不然没人听，大家不如捧着《文学回忆录》看，为什么要听我说。 所以每一课我得花心思去找点，我假定大家除了看《文学回忆录》，还愿意听我说。但我不知道大家感不感兴趣，我是无法得到回馈的。我今天就集中讲所谓“美”这个概念。 🎧 收听提示 01:40 我有一个很无赖的想法——听木心讲讲就好了，木心讲过了，我就算看过了 02:20 先说说我的感觉 03:40 为什么看到希腊，我们就分心了，就喜欢希腊了？ 05:20 精神情结、恋母情结——木心还是一个二十世纪的中国人 08:10 中国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看到希腊的图像或者读到希腊的书？这个时间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09:13 我等的是什么时刻？我等的是《列宁在十月》的最后一段，当工人打进冬宫大回廊的时候，每个回廊的柱子之间出现了裸体的雕刻 12:40 我一看到城隍庙的菩萨就害怕，非常拒斥，可是我一看到希腊雕刻就喜欢，我想这就是恋母情结的一种错位 14:20 希腊雕刻终于来到中国，差不多是新世纪的事情，我记得二零零几年中华世纪坛有，好像不太有人看 16:00 我们对世界文化的了解，经常在时间上是错位的，就是“早饭该吃的东西，晚饭才端上来” 17:00 中国美术馆文化太可怜了，每个城市都在说GDP，然而一个城市真正的名片应该是美术馆 20:00 一看到希腊雕刻，我立刻就会心动。当时完全不知道这就叫做美，但是我的眼睛同意了 20:48 文革后恢复的第一期《美术研究》，封面是希腊雕刻维纳斯，这是当时的一个政治表态——告别意识形态，回到常识，回到美 22:40 1979年，北京飞机场壁画出现了女裸体。又过了七年，中国出现了八五现代艺术运动 24:00 我记得《光明日报》当时报道1979年机场壁画的通栏标题是——中国的文艺复兴即将到来 25:00 为什么在1979年可能运用的符号中、可能传播的讯息中，希腊雕刻要比所有符号都有用？这可以是个思考题 ✍️ 本集编辑 hyl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我们都同意两千年前的希腊雕刻很美，现在二十世纪、 二十一世纪什么是美，有没有美的定义？新的美的标准是什么？这可以大谈的。 🎧 收听提示 00:00 所谓美和丑，中国古典和古希腊、欧洲，能不能对应？ 02:00木心的文学史讲述美和丑一直是一个相对的、对立的观念 03:00 针对艺术创作，“真善美”三个字不再那么奏效了 05:20 达·芬奇画了许许多多奇丑无比的男人和老人，近乎妖怪的人，这是他素描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08:05 20世纪“美”不再是绝对标准，更不可能是最高标准，它作为一个形容词虽然还在用，但绝对不是希腊时代赋予美的那个意思 10:05 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谁埋没了他们的真理？ 14:14 古人用血肉思想，立到天明 15:00 我给木心看罗兰·巴特，他忽然生气的原因，我相信是他的苦衷 ✍️ 本集编辑 hyl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常有人问我木心到底是有神论还是无神论？这又是我们长期的二分法的习惯，要站边，要表态。木心不是有神论者，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是特别喜欢说的。 他有那么一点点有神论，有那么一点点无神论。他喜欢这么说话，人问他，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说，我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坏人。有时候他也会说，我在有神论和无神论之间，因为他喜欢谈康德的二律背反。他说“之间”是他跳舞的地方。 🎧 收听提示 00:40 我说为什么音乐会的时候老有人咳嗽？木心说这是可以写的。我说你有本事写，他说有。结果就出现了他的《S.巴哈的咳嗽曲》 02:00 一个“文革”前的老大学生的故事 05:40 实实在在地说，我之所以读佛经、读《圣经》，命意大致有二 ：一，真理有无可能 ；二，精神上的健美锻炼 11:00 “之间”是木心跳舞的地方：有那么一点点有神论，有那么一点点无神论；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 13:00 《旧约》没有能使她爱我，《新约》没有能使我爱她 16:10我们的老师、家长，有谁会尊重十四五岁的孩子？ 21:50 “旧事重提，忽而悲伤了。”这是老人的语言。要点是他最后一句话：“一片诚心。”人长大了，难免就学坏。有时候是不得不学坏；有时候本来就是个坏胚，长大了、成熟了，一个坏蛋。 24:35 我印象最深的点是木心说，跟这位湖州女孩见面后，他们“勉强地散步”，“勉强地有个月亮照着”。 25:35我当时刚到哈佛办展览，晚上在学校的宿舍给木心写信，我说“每个抽屉都是空的，下一个就是你”。 ✍️ 本集编辑 hyl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木心说，“郑板桥谦逊，说他难得糊涂；我骄傲，因为我一直糊涂，一直迷恋于耶稣”。“明天有明天的忧虑，今天的忧虑今天当。这已超越哲学、宗教，就是一片爱，一片感叹。”这是他从新旧约、福音书里引来的话。 他说：“我一直糊涂，并为此骄傲。”可以对应木心晚年说的另一句话，当时木心美术馆选址选好了，我给他找来了设计师林兵、冈本，他们赶得上在木心病倒去世之前见一面，谈了一次。 那次谈话留下很重要的一句话，他说：“贝聿铭一辈子的选择都是对的；我一辈子的选择都是错的。”这两位建筑师的老师就是贝聿铭，木心不知道怎么就发了这个感慨。 收听提示 00:23 “明天有明天的忧虑，今天的忧虑今天当。”这是一片爱，一片感叹。 02:04 “我骄傲，我一直糊涂，我一辈子的选择都是错的。”木心是一个真的伊卡洛斯。他做的很多事情，我觉得就是找死。 04:24 “假先知都是朗朗上口的。我全不信。我知道他不爱。”我想起我在纽约看的布道会。 08:59“全世界理想主义都有目标，耶稣的理想主义毫无目标。”耶稣的目标是什么？ 10:22 勿抗恶——我一辈子爱托尔斯泰，这回才真正了解这个家伙 13:52 儿童有儿童的浪漫主义，父母拉我们回现世 19:06就剩最后这一个象征，不要去动它 21:56爱情来了也不好，不来也不好，不来不去也不好，爱情是麻烦的，是一场自我教育。 23:35 90后，00后，这么年纪轻轻，就看透人生，他们倒可以和木心去聊聊。 ✍️ 本集编辑 hyl 📮 联系我们 heyl@imaginist.com.cn

“论信仰，耶稣是完成的；耶稣对人类的爱，是一场单恋”。木心这句话问题很大，口气也很大。一场单恋，意思是说，耶稣爱人类，人类爱他吗？懂他吗？大家想想看。 木心还有一句话，是可以对应的。这里面有个神秘的、他对自己的“定位”，他说：我是人类的远房亲戚。什么意思？这可以是思考题。 下面我们去找木心。大家还记得吗？这个节目开头，我们放过一段木心讲课的音频——章学林先生录的——但我们只放了很短的一部分，这个录音蛮长的，现在放给大家听。 🎧 收听提示 01:05 福柯蛮会沉默的，我很佩服，我是忍不住要说话的人 04:30 耶稣爱人类，人类爱他吗？ 05:20 1990年，木心讲新旧约故事的原声 06:42 耶稣和约翰是打天才的架 08:00 你相不相信耶稣的奇迹？ 09:45 神迹是有可能发生的 14:00 彼得信心实在太小。假如相信能走过来，就会走过来，不信了，就会沉下去 14:43 迷途的羔羊 23:00 客西马尼亚之夜 27:40 奇迹为什么最后不来了？无神是从耶稣开始 29:53 耶稣是一个大天才，光芒一直照下来 ✍️ 本集编辑 hyl 📮 联系我们 邮箱：heyl@imaginist.com.cn

他说“中国学者缺这个底”，我读了蛮沮丧的。因为我也出过书，也被人称为知识分子。那这么一说我就抵赖，我说我不是知识分子。我有时候见到学者，我经常会忍不住问，你有没有这个“底”？但是我不敢问，我怕人家耳光打过来。 可是最近刷手机，我只要一刷到王德峰，还有周月亮，我全部听完，有时候要重复听两三遍。我觉得王德峰、周月亮这些人，他们都是我的同代人，是真的读过书的、研究学问的，我觉得他们有这个“底”。 哪天我要是见到他们了，我就敢问他们了。因为我不是要来撩他们，而是我真的想知道，这个文脉没有断。 🎧 收听提示 01:04 方法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什么是目的？太难说——黑格尔、笛卡尔建立方法论，马克思太重方法论——为什么目的很难说？ 因为宇宙是无目的。 04:40 宗教太沉闷，科学太枯燥，艺术家是水灵灵的浪子。 08:51 鲁迅的最后几篇文章《我的第一个师父》，写的好玩极了。 11:10 我有时候见到那些学者大学里的，，我经常会忍不住问，你有没有佛学这个“底”，你有什么佛学的见解？但是我不敢问，我怕人家耳光打过来。 13:21 “通人”一闪一闪亮过来。 17:12 木心是“人类的远房亲戚”，这个远房亲戚如果要他对一大堆远房亲戚啦啦啦啦在那讲，我相信他不肯。 ✍️ 本集编辑 hyl 📮 联系我们 heyl@imaginist.com.cn